開學,在博士班的「核心能力與國際成人識讀教育專題研究」第一堂課,我分享了這一路對於識讀內涵的體會。從在陌生國度求學的經驗談起,在使用英文中照見中西文化的差異,怎麼說「蜻蜓」都比「dragonfly」(龍蒼蠅)來得美,更不用說「蝴蝶」怎麼變成黏答答的「butterfly」?對於漢字六書構造法更多了一份想理解的心。一份作業三種挑戰--寫作、打字與電腦的使用,讓我在2003年左右面對僅因不熟悉注音符號,卻被標籤為不懂得教小孩的新住民母親多了一份同理。
過往求學時並沒有修過成人識讀教育課程,只因直覺這門課很重要,30年前就自發地開設它,真的是從無到有的自學。從閱讀文獻,釐清核心概念開始,接著了解學習者特性,除了從事全國性調查研究外,還從事行動研究,產出教材教法,編撰教科書,到2007年對於這領域的理解終於有了突破,也撰寫了《成人識讀教育的可能性》(註1)一書,不過心情反而沉重。
畢竟教育的功效並非立即的,對於低識字者的同理,讓我懷疑識讀教育的作用,敵不過原生家庭的教養、貧困的生活泥淖,以及教育政策與社會制度等結構性問題。將書名稱訂為「可能性」,只是深刻地相信:識讀的效用會累加、加乘,能讓人有機會因為閱讀文字而看到世界,眼界開了,生命的機會就會增多。
回顧這一路「成人識讀教育研究」課中,識讀的內涵從基本識讀,擴展到健康識能(Health Literacy)、媒體識讀(Media Literacy)及環境素養(Environment Literacy),教學重點放在協助學生於行動反思中體會識讀的增能作用。反映時代趨勢,現在博碩士班這門課將「核心能力」納入其中,改名為「核心能力與(國際)成人識讀教育(專題)研究」。
2002年新住民的中文識讀議題獨立出來,延伸開設了「跨國婚姻移民教育研究」。3年前更將移工議題納入,調整為「移民與成人教育研究」,課程重心之一則放在協助學生發展跨文化能力。
此外,大概在7年前,為凸顯數位時代的重要性,我不僅將「成人學習研究」改名為「數位時代成人學習研究」,並且將資訊素養(Information Literacy)融入其中。雖說自己身為數位新住民,從那時起更嘗試運用各種數位工具、修習磨課師課程(大規模線上課程,MOOCs),乃至製播數位節目等,設法讓識讀在自己身上產生更大的力量。
回首30年教學生涯,書架上竟然有超過50本成人識讀研究相關書籍(註2)。雖然還是有些遺憾部分的書並沒有仔細閱讀,然而借用清末民初國學大師王國維的用語:「入乎其內,出乎其外」,歡喜對於識讀的大用有更深一層的體悟(何青蓉,2023.02.26)。
註1:何青蓉(2007)。成人識字教育的可能性。高雄市:高雄復文。
註2:有興趣閱讀者請洽我索取書單。
識讀是門有趣的課,過往裡我的生活經驗只有「試讀」;做「識讀」為生活產生了很多新的可能性。
回覆刪除很有趣的觀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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