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在、回家：多元文化學習之二

       回家讓人自在。難忘留美時的小組報告〈Hmong People在美國社區領導議題〉，那天我在課堂上暢快地講中文，只是難忘中卻有點悲傷。我們這組用行動劇演出作業，我飾演Hmong族男性長者，一心一意想回原居地寮國山區。

在教室前方的黑板上，我們繪製了中南半島地圖，標示了Hmong人的原居地，大大的箭號飛越太平洋到了美國，另一箭號反向地飛回寮國。前門上貼了大大的英文字：「家」（Home），後門上則貼了「美國」（America）。

上課鐘響，我們要同學們從後門進入課室，之後圍坐成一個大圈子。圈子中間放了一把椅子，椅子上插了一面美國國旗，旁邊放了一個小錄音機。

行動劇開始，以大圈子為美國化的界線，小組成員分別扮演各種角色的Hmong族人，散落站在圈子的內外，越接近圈子者表示越能適應美國社會者。可以想見飾演長者的我，站在離圈子最遠的地方。

之後，由圈內的組員開始撥放美國國歌，並宣讀憲法序言，鞏固看似偉大的美國夢。組員們接著各自敘說他們來到美國後的生活適應情形。我的台詞內容大概是：「我想回家，想念家鄉的山林。這裡天氣其寒無比，沒有朋友、兒孫不聽話，更有一堆無法讓人理解的法律…..」。因為長者不會講英語，所以我可以任意講英文以外的語言和內容，重點是要營造氣氛讓同學們體驗異文化。

        最後，我們撥放一份紀錄Hmong族人越洋移居美國適應情形的錄影帶。那是在田野訪問時向一個關懷組織商借而來的。那錄影帶記錄了Hmong族人移居美國日常生活的辛酸，不同於其他的移民，美國夢未曾在他們的腦海中出現。相反地，回家卻是許多Hmong族人的心聲；家是讓人「自在」的地方，英文at home 一詞跨越語言傳達出的內涵果然真實不虛（何青蓉，2022.01.10）

註：Hmong人由於協助美國打越戰，戰後成為國際難民，被迫移居美國之種種，詳見我前一篇網誌：〈國家疆界與惡的距離：多元文化學習之一 〉。